“我再也看不见他了,”伊万呐呐地念道。
“也再也听不到他歌唱。
也许他在这片海里,也许他在沙漠里。
我不知道他在哪儿,我们失去了联系。”
我走在这片海滩上,背后是被摧毁的海神塔,我们在同一块天地中间,也许我们在寻找着同一颗珍珠、同一汪清泉,但我们看不见彼此。我孤孤零零地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在发亮的海滩上,那些揉着深海贝壳粉末的发亮的银沙都不及他的鳞片美丽。
我和他,都总是孑然一身的。哪怕我曾长久地守望过,记录过,熟悉他的潮汐变换,清楚他的风起云涌,曾被他的歌声切成两半,曾被他的目光击碎成星尘。我知晓世间万物都是变幻莫测的,有着千变万化的面孔,知晓一切因为美好无法保留而产生不完整的悲哀,而这种不完整的悲哀则会带来潮水般的遗憾。
我们将再也看不见彼此,不会再见面,像终日穿风越浪的海鸟终于撞死在灯塔。
我为何要这么说,那是因为我清楚,如果我们相见、相拥、亲吻,海将不再是海,沙漠也不再是沙漠,海神塔将不再坍塌。
他曾说过,他有生一日,想卧在沙漠滚烫的金沙上,小睡一觉。
我离开那座废墟一样的海神塔,走着,去建新的一座。